餐桌上的一家子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户口迁往城内,是他们一家子人一直以来的愿望。
“阴曹地府。”
没等刘农回答,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响彻他们的耳畔。
关着的大门突然被风吹开了,呼啸着的冷风灌了进来。
“谁?”
餐桌上的一家人纷纷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撑着红色油纸伞,一袭红裙的少女。
她站在门外的世界,像是来自忘川彼岸的引渡使。
看到那美艳绝伦的少女之时,屋子里的人都短暂地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要留活口么?”
花辞树轻声问道。
“蛀虫喝着人血,吃着人肉,还要将人敲骨吸髓。这些既得利益者汲取着蛀虫带来的养分,分享着蛀虫作恶带来的果实。”
“所以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都一样该死。”
苏岑淡淡地道。
花辞树不再多言,掌心的曼珠沙华亮起,血色的大太刀在她的手中显现。
“你是谁?”
刘农看着那紧闭着眼帘的少女,赶忙起身,顿时有些错愕。
“他想要你们死,所以我来了。”
花辞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少女的声音很是空灵,听来有些迷幻,像是幽灵在耳畔轻轻呵了口气。
看着那少女手中的刀,餐桌上的人顿时陷入了慌乱,纷纷起身。
“你别乱来啊!你要干嘛?保安,赶紧把她赶出去!”
负责安保工作的卫兵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枪械。
“持枪威胁执剑人,执剑人有权将其就地格杀。”
鲜艳的油纸伞抛到了空中。
下一刻,赶来的卫兵们身姿陡然僵硬,脖颈处浮现出血痕。
紧接着,苏岑的耳畔只剩下了刀刃破开空气的声音,还有鲜血喷洒的声音。
刀在光的照耀下,在白色的墙壁上掠过转瞬即逝的影子。
随后,便是道道泼墨般的影。
飞溅的血液将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染红。
淋漓的鲜血宛如雨滴,一点一点顺着墙壁的边沿滑落。
“啊啊啊!”
女人的惨叫声,惊慌失措时打翻桌椅的声音,碗碟在地上摔成粉碎的声音,通通混合在一起。
苏岑看不见花辞树的身影,只能依稀看见转瞬即逝的惊鸿。
刀刃的嗡鸣声每一次响起,都会有人当场失去呼吸,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血,到处都是血。
滚烫的,如清泉般喷涌而出的鲜血。
像是洋洋洒洒的泼墨画,从上帝的视角来看,充满了极致的残酷美。
正如那忘川彼岸盛放的冥花曼珠沙华。
血染红了墙壁,染红了后现代风格的字画,染红了奢华的熊皮地毯,染红了女人身上的貂皮。
桌上的火锅已经慢慢没了热气,锅里的沸腾声和泡沫小了。
锅里的水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瓷白的盘子里,饺子染了血。
屋子里满是血渍,再也没有了活人的生气。
红裙的少女站在鲜血盛宴的中央,用力挥刀,振落了刃上的血,随后将刀纳入刀鞘。
坠落的油纸伞,像飘落的红花。
她伸手接过,优雅且从容。
一家七口,算上四个卫兵,弹指间便没了生息。
苏岑不会怪她冷漠弑杀,他只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刀,竟然是如此的快。
出刀带走一条生命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说要杀人,她便来了。
没有问过多的缘由,也没有问这些人是不是该死。
或者说,在她眼里,没有该不该死这个概念,只有能不能杀,或想不想杀。
世俗的法律无法约束觉醒者,觉醒者自有一套和这个世界相处的守则。
如果有觉醒者违背,自然会有介错人给他们审判。
而且,在这个人心崩落无存的末世,道德的标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之前看着那些为了保护民众而死去的猎人,尸体被抢夺分食的时候,他对人性就已经不抱期望了。
杀了镇长一家,苏岑心里除了有些怅然以外,负罪感自然是没有的。
铸墙偷工减少,中饱私囊,害得不知道多少猎人惨死。
数次克扣掉上面分发下来的补给,导致镇上饿殍遍地。
猎人们牺牲时的补助金,也被他据为己有。
这样的蛀虫,不管死上多少次,都不够解恨。
至于他的这些家人,享受着他造恶带来的好处,帮着一起压迫穷苦人,也称不上无辜。
苏岑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
他的眼睛告诉了他,镇长家里的地下室里藏着东西。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耳边时不时响起老鼠的吱吱声。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满是老鼠屎还有爬过的蟑螂。
箱子里满满的,全是压缩饼干和蔬菜。
这些上面分发下来救济难民的物资,被囤积在这里,发霉发烂,成了老鼠和蟑螂的温床。
“他宁愿将食物囤积起来,看着它们烂掉,也不想发到难民的手里。”
苏岑觉得有些好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不想知道那个镇长有什么苦衷,这样做有什么理由。
什么小时候饿怕了,有食物就想屯起来舍不得吃。
他不想听,也不想懂那些捉摸不透的人性。
“还有人要杀吗?”
花辞树来到他身边,语气淡漠。
如果苏岑回答有,她应该也会不冷不热地说一句“带路”。
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送去地府,吃上一桌团圆饭,这应该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院子里还有一辆皮卡,里面有补给品,分发给难民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