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他全知道了,说不清了。
陈希蔓暗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趁着酒意就这么脱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思考。还在他面前发着酒疯,将自己心里所想全都一抖而空,脸都丢尽了。
这样下去,他会因此对她产生反感,认为她是个疯女人;也许也会认为她不自量力,她算什么竟就这么随便地向医生告白,他根本没有表露出对她有意思,反而自己在一厢情愿。
她闯入他的世界,这样的她也许让邹秋阳对她厌烦,也许就此讨厌她也说不定。
他面上不显,但内心已经对她厌恶至极了吧?
她害怕,特别害怕,怕他会因此讨厌她。总是担心,但又总会做些出格的事。
从前没再次偶遇那段时间就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麻烦他,总是在发出消息之后后悔想去撤回,却发现早就过了撤回时间又开始懊恼,他应该讨厌自己了吧?
但好像并不是这样,他招她做贴身助理,除了温柔外,还有着若隐若现的细腻心思。
结果自己不但没感激,反而状况百出;不但状况百出,而且还打着借酒浇愁的旗号对远在天边的他告白自己的那些所有小心思?
但是看刚刚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
早就领教过邹秋阳超强的忍耐力,所以脾气也会很好吧?
“陈希蔓!”
她听到邹秋阳喊她,声音波澜不惊。
“诶!”
陈希蔓心里却在打鼓。
该来的还是会来。
抱着忐忑的心情慢慢走到邹秋阳跟前,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实际在恐惧着那一刻的到来,然后小媳妇似的低下头。
一点也不敢看邹秋阳的眼睛,乃至全脸,全身。好像看过后就会有块无形的吸铁石,将她吸进邹秋阳眼中。
口中苦涩,心中苦涩,全身都……酸涩……
邹秋阳眉头皱成川字,陈希蔓低头不语,紧咬嘴唇。
接下来,他就会说:“我不喜欢发酒疯的女人。”
或者是:“你真是刷新我的下限,我讨厌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来追我?”
或者是:“有点眼力见就走吧!”
原先和煦的他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冰冷。
气氛凝重,各怀心事,正在陈希蔓拽着衣角等待宣判时,邹秋阳发话了:“昨晚,你真的不记得了?”
猛然抬起头,遮挡住脸的长发不受控制地被甩在脑后,陈希蔓发出单字疑问词:“啊?”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就是……告白被拒差点就被讨厌这件事吗?
之后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了……
没料到邹秋阳只是说:“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听他的意思,没有一丝责怪反而还透着关切?
大概是因为……邹秋阳的脾气真的好得过分。
可是,昨晚告白后还发生过什么吗?
“什么?你不记得了?”
尽管不在身边,但季云发来的消息好像就与她面对面,语态、神情、动作,全都活灵活现。
陈希蔓都能想象出发出这句话时季云惊诧的表情,睁得大而圆的眼睛满是难以置信,有点试探着询问陈希蔓。
“我只记得对邹秋阳告白这件事,接下去的真的不记得了。”
陈希蔓也很委屈,大概是断片了,断了线的回忆就像风筝,飘远再也搜找不到,让人失落又无力。
“昨晚喝了那么多,他应该,很讨厌我吧……”
不讨厌她就算不错了。
不开除就不错了。
手机来电铃响起,来电提醒显示来自姨妈。
因为这通电话,陈希蔓错过了季云回复的微信:
“蔓蔓,昨晚他也对你告白了,你不记得了吗?”
很快就被群消息淹没。
陈希蔓刚接起电话就听到姨妈单刀直入:“蔓蔓,帮姨妈查下距离西站最近的三甲医院是哪家?还有,你明天有空吗?陪姨妈去下医院吧!”
姨妈自回国后就住进距离市区40公里外郊区的房子里,想要回市区没有地铁只能乘小火车或者快车,到达西站只要半小时。
姨妈有车,但牌照问题不能进市区,只能开车到火车站再转和谐号。
由于姨妈不久前做过心脏手术需要定期复查,尽管附近就有医院,但是是家不知名的二甲医院。
毕竟二甲医院的医德医术没有保障,而且心脏问题不容忽视,想要复查不得不去三甲医院。但附近30km内都没有像样的三甲医院,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去火车站,查找距离西站最近的三甲医院。
陈希蔓打开大众点评又点开高德地图,查找距离西站最近的三甲医院,搜寻一圈。
但是距离西站最近的医院也都是一片社区医院或者二甲医院,却找寻不到三甲医院的影子。她以为西站附近总会有三甲,但自己好像想得过于简单了。
三甲医院如此稀少,凭什么断言西站附近就肯定会有呢?
扫一圈下来,在众多离西站最近的二甲或者社区医院之间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瞳孔好像在紧缩,好像失神了,周遭的一切也褪去,呼吸也开始困难。
目光定在“L院”的大名上,久久不能移去。
也是啊,位于西站最近的三甲医院,好像只有L院了。
真的只有L院了……
有无数次想过与L院再次相遇,无数次想过如何与L院擦肩而过。这家对她来说如家一般的医院,这家有了感情的医院,这家带给她重生的医院。
这家……她遇见邹秋阳的那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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